思考与探讨丨有弹性的鸟

老兵

作者简介福建省观鸟协会资深会员黄凎，经常会发一些思考题，在鸟会内部进行讨论。这一次，我们也在公众号上，把他的探讨出来，也让更多粉丝一起讨论，一起享受观鸟后的学习乐趣。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话说鼠年到来，环球大地瘟疫肆虐。有东湖群主一位生态学家，迁居梧花溪畔，我观察到群主在朋友圈晒出弹性思维文字，似乎很受启发。感觉这个弹性思维或许也可以借用在鸟类生态探索上。我的初步理解

没弹性的东西，很容易折断，而有弹性的物体，抗干扰能力强，不容易折断。因此，有弹性的生态系统才会是比较稳定和可持续的。原来生态学上有一种说法，就是：物种的多样性导致生态系统的稳定性。现在似乎可以改成：生态系统的弹性导致稳定性。同时，稳定的生态系统，必定是抗干扰能力强，有弹性的。弹性这个概念似乎与多样性、生态位、阈值等都有关联。一般来说，多样性高的生态系统稳定性高，比如动植物繁多的热带雨林的稳定性高。但稳定性高的生态系统却不一定是非常多样性的，比如北方针叶泰加林，物种多样性不算高，可是森林生态系统却相当稳定。但稳定的生态系统一定是有抗干扰能力阈值高，有弹性的。所以说：弹性和稳定性在生态系统是互为充要条件，而多样性并非稳定性的必要条件。还有，对于某些个具体物种，它们有些生态位宽，有些生态位窄。显然生态位宽的，抗干扰的阈值就会比较高，也就是它们的弹性比较高。因此，如果生态系统各个环节上的骨干物种，都是弹性高的，那么这个生态系统即使物种不是非常多样性的，那么它仍然可以是有弹性的，进而是稳定性的。不妨打个比方，多条麻绳拧在一起是不容易断，可是一条好材质的钢绳也不容易断。这样比喻合理吗？记得群主说:一个系统越是效率高，弹性就可能越差。当时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古怪，现在我的理解是：象稻田、机械化养鸡场等，虽然生产效率高，但是，那里品种单一，空间狭小，抗病虫害的弹性空间就小了，生态稳定性也弱了。这大概也可类比于：理财投资利润越高，风险就越大。因此，弹性思维指导下的生态建设，就是让经济生产活动更有弹性，为防范负面突发事件留余地。关于弹性思维，显然是有专著系统论述的。但我暂时还不想看。还是先自由探索下吧。走进大自然，观看、思考大自然这本无字天书，闯进一片新天地，似乎更有意义。好了，还是关注下鸟类吧。什么样的鸟，才是抗干扰能力强，阈值高，有弹性的鸟呢？不妨试列出它们一些特征：1食性杂、食谱宽的鸟这样当某种食物短缺时可以用其他食物替代。比如麻雀、乌鸦、绣眼这些杂食鸟备选的食物多，弹性强，从而生存能力强，种群数量多且长期保持稳定。反过来，食物单一的偏食鸟弹性弱。一个著名例子就是非洲100多年前灭绝的渡渡鸟。2适应多种环境，分布范围广的鸟比如远东山雀、白鹡鸰等几乎遍布全国各地。这样它们要是在某地某生境遭难了，还能从其他地方补充过来。所以，我们看到它们都是种群数量多且稳定的鸟。3它们的觅食工具还不能太偏太怪，太追求觅食的高效率。我们看到象黑脸琵鹭、勺嘴鹬之类拥有与众不同的扁长嘴。我猜它们在北方沼泽繁殖地，夏天扫食水中蚊子幼虫及鱼苗等相当有效率。但是，那扁长嘴太重太长，它们在迁徙飞行时就显有些笨拙，速度也提不上去。虽然速度也许只差那么一丁点，却因此容易被猛禽捕食？而且由于食物不同，这种喙在南方的滩涂湿地也不太好用？所以这2种鸟数量都较少？这也是弹性不足的结果。反观那些喙较直，喙长约等于头长（长约一寸）的青脚鹬、矶鹬、林鹬。它们既能在滩涂上精准啄食也能在比较深些的水中觅食，飞行也灵活，它们的适应能力和弹性似乎更强。所以种群多相当兴旺？（有人说弯嘴滨鹬喙长也约等于头长，但种群并不兴旺，这咋讲？我觉得这是因为适当的喙长只是一个重要条件，要想种群旺还要有其它条件，不能有短板。）还有像白鹭这样嘴较尖长的鸟，它们啄食鱼虾相当精准。可以花较少时间觅食，其它时间可以集群休息。避免了过度疲劳，减少了被捕食和生病的机会。所以它们种群就兴旺。反之，冬季的南方湿地，琵鹭常是盲目的长时间的在水中扫动觅食。它们的效率不高，打的是疲劳战，起码时间上弹性不足，它们的种群数量少。4社会性强，喜欢集群活动的鸟弹性也会较强像我们周边的麻雀、白头鹎、灰眶雀鹛等种群比较兴旺，数量比较稳定的鸟，观察到它们的共同点就是喜欢集群行动。发现食物共分享，天敌来袭早发现，共抵抗。这样灾难来时容易扛得住。它们应该都算是弹性强的鸟。点评了单种鸟，再看看鸟类群落。01像热带雨林鸟类群落，生态位特别丰富，食物网错综复杂，鸟类多样性强。即使其中某种鸟类遭不幸，其它鸟也可以很快替补上去。这样的鸟类群落可以说是弹性强，稳定性好。02再看湿地鸟类群落。湿地虽然隐蔽性不如雨林，但是湿地鸟类的食物非常丰富，尤其是河口三角洲地带。这样由于食物丰富了，鸟类就会比较健壮，这样它们抗疾病、抗干扰能力就会比较强。而且湿地鸟类常集群，这也为弹性加分；还有一些湿地鸟类另有妙招，比如彩鹬采用一妻多夫多繁殖后代的策略，这样它们即使一些后代惨遭不测，仍然有足够的后代以维持种群稳定。这些都为湿地鸟类的弹性、稳定性加分。03猜想一下，是否凡是一个地区的生态演替顶级群落中的鸟类群落都会是比较有弹性，稳定的？我认为是这样的。比如，我们看到不仅热带雨林是稳定的，温带落叶林也是稳定的，寒带泰加林中以及其中的鸟类照样是稳定的。温带草原也还是比较稳定的，但是如果把草原硬要改变成森林，那么如果没有人为强力扶持，这种生态系统以及其中的鸟类可能就比较难以维持，因而是不稳定的。04而一些树种单一的人工林，如杉树林、朴树林不仅病害容易发生，其鸟类群落中鸟的品种数量也比较少，某些季节鸟类更少。这也算弹性弱的表现吧。最后，想探索下，如何让福州东湖片区的生态环境和鸟类群落表现的更有弹性，进而更稳定的兴旺发达？（东湖鸟调做这么久了，总不能只是做些简单记录，再加观鸟玩玩，总要探索一些有意义的话题吧）记得大约2013-14年，在现在东湖新二线区域，有几片鱼塘暂时荒废了，结果自由演化，使得岸边杂草丛生。引来厚嘴苇莺、**鳽、沙锥等不少鸟。似乎说明，原来的鱼塘环境是靠人工维持，没弹性的，而自然演化后生物多样性得到提高，鸟类多起来了，弹性也增加了。再看东湖一线，那里的树林除了木麻黄，还有果园和自然发展起来的杂木林。水边自然植被也发展的比较好。而三线树木主要是木麻黄和桑树2种，因此，三线虽然范围大，鸟的种类似乎不如一线。这似乎说明，植物的多样性，环境的天然性都能为鸟类的多样性加分？还可以参考花海公园。位于公园中心的花海一期，花木都经过精心栽培和修剪等。看似整洁美观，可是鸟类却很少，而且菜。而且那种过分修剪的花坛，显得有些虚假，也缺乏天然林的魅力。而花海三期（下游蓝胸秧鸡处）却保留许多原生态湿地芦苇荡等，树木也少修剪。闽江潮水每天也在那里有规律的进退。那里是个树林和湿地交杂的好地方。鸟类也比公园中心处多好多。以上这些都启发我们，东湖建设要：01创造良好的多样性的鸟类生态环境。在最大湖，主要让自然植被发展，不要种植太多人工植物。要给鸟类和鱼类留有更多生活空间。那里还有不少鱼塘，有些可种荷花，有些种欠实。。。吸引水雉等。还有些保持半干湿，以吸引鸻鹬及鹭、秧鸡、彩鹬等涉禽。另一些池塘，水可深些，以利鸭子、琵鹭。总之要多样化，不要千篇一律。以便让各种鸟类都能找到最佳生活地点。02不要满目尽是人工植被和人工建筑。要留有足够的野性空间，（30-50%甚至更多）让环境自然演化。尤其是在东湖三线，由于地理位置较偏僻，如果能种一些本地树，如樟树、朴树、乌桕树等，然后让其自然发展，将大大增加森林的多样性，鸟类也会逐渐丰富起来。但另一方面：无植被的沙滩和泥滩，是鸻鹬及鹭等涉禽不可替代的觅食场所。决不可植树植草。还有一些湖岸的偏僻地段，也别种树，让天然草灌丛植被自由发展。以吸引鳽、秧鸡、鹀、苇莺、树莺等鸟。03不过，观鸟人心目中的多样性，和生态系统多样性概念其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生态系统多样性认为物种不但要多，而且数量要均匀，每一种数量不要太稀少。观鸟人及多数普通赏鸟游客则希望珍贵稀少的鸟类品种多来一些。但是不论哪一种多样性，也都是按前面2条措施来做。只是那些珍稀鸟类似乎更加畏人，因此东湖生态建设更要注重保护原生态 。譬如，要建设观鸟屋最好是不容易惊到鸟的地堡式的掩体，而且上面还要涂保护色。比如外墙可画湿地芦苇荡，其上点缀野鸭和飞鸟等。当然，以上这些仅是我个人观点。个人的兴趣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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